生物动力葡萄酒对于很多人来说一直充满着一股神秘感,光是听它的介绍:“将塞满牛粪的牛角与马蹄埋入土壤,取昆虫及植物的尸体混合哺乳动物或鸟类脖颈的皮肤焚化后灰撒大地,观天象以谋,察日月而动…...”总感觉有些匪夷所思。
不信的人说它“嬉皮”、“疯癫”、“怪异”,追捧的人称只有它才能“真正地体现风土(Terrior)”。用加州索诺玛(Sonoma)产区首个生物动力酒庄庄主麦克·本津格(Mike Benzinger)的话说:“生物动力法的核心就是一个能量管理体系。”
主流葡萄酒媒体也对这个葡萄酒界的异类讳莫如深、莫衷一是。但这些都丝毫不影响当今生物动力法在葡萄酒界大行其道。
其中的追随者不乏那些如雷贯耳的名字:罗曼尼-康帝酒庄(Domaine de la Romanée Conti),乐桦酒庄(Domaine Leroy),乐弗拉维酒庄(Domaine Leflaive),辛·温贝希特酒庄(Domaine Zind-Humbrecht),莎普蒂尔酒庄(Maison M. Chapoutier),路易王妃香槟(Louis Roederer)等等。
著名的酒评家以及庄主中也不乏生物动力法的忠实拥护者。
罗伯特·帕克(Robert M. Parker Jr.)
毫无疑问是当今世界最具影响力的酒评家,这个美国的前律师,虽然号称已退休,但仍对波尔多葡萄酒的价格有着指挥棒般的魔力。他欣赏那些重新加入生物动力法大军的酒庄,赞美罗纳河谷Domaine de Marcoux酒庄的Catherine和Sophine Armenier庄主夫妇跟随生物动力法的创始人——奥地利著名的人智学(Anthroposophy)思想家鲁道夫·斯坦纳(Rudolf Steiner)。同时他自己也在美国俄勒冈(Oregon)与妹夫共有的连襟酒庄(Beaux Frères)也一直贯彻着生物动力法的精髓。
杰西斯·罗宾逊(Jancis Robinson MW)
葡萄酒大师杰希斯·罗宾逊女士是当代无可争议的最知名的女酒评家。英国人的苛刻与认真,被她编撰的几部“大砖”(《牛津葡萄酒手册》,《世界葡萄酒地图》,《酿造葡萄品种大典》)演绎得淋漓尽致。作为生物动力法的忠实粉丝,她公开发表对于质疑者的回击:“如果生产者对于结果满意,即使是有些玄奥,为什么不能让他们继续?你能给我解释下,这到底有什么不对么?”。
对于生物动力法酿造的葡萄酒与普通葡萄酒的差别,她曾经说:“即便是在盲品时,我也能感受到生物动力法葡萄酒的活力和生机。如果非要让我具体道出它们的共有特点,我会说它们的果味和香气都十分纯粹(pure)。”(RVF葡萄酒评论2012年4月)
奥贝尔·德维兰(Aubert de Villaine)
勃艮第罗曼尼-康帝庄园(Domaine de la Romanée-Conti)的联合庄主,酒庄目前的管理者。
“酒庄从来就没用过除草剂,从80年代初我们就开始采用有机法,有着生物动力法10年的先锋实验经验。我们完全采用生物动力法已经有3年了。对于我来说,有机法是能够通过土壤和葡萄藤真正表现出“克里玛Climat”这一概念确实有效的方式。而风土,正是从这里,以及那些应运而生的哲学,折射出来。精心栽培便是这一理念的核心。
生物动力法之路已经向我们展现出:通过植物的作用我们是可以减少铜的使用量的,比如用荨麻或是木贼煎熬的药汁。这是非常纤细的,极其细微的变化,但我想只有有机的方式能够带来,让我们逐渐得到一种超乎葡萄酒本身成熟度的细腻感,那是一种通透质感的上升。”
安娜-克劳德·乐弗拉维(Anne-Claude Leflaive)
勃艮第顶级白葡萄酒生产商乐弗拉维酒庄(Domaine Leflaive)的女庄主。
“是奥贝尔·德维兰(Aubert de Vilaine,罗曼尼康帝的庄主) 给我了生物动力法顾问弗朗索瓦·布谢(François Bouchet)的联系方式。我对自己说,如果七八年内酒庄不能成为生物动力法的酒庄,我就离开。我的父亲给我了很多的鼓励,同样酒窖总管皮埃尔·莫雷(Pierre Morey)的到来也带入了很多自然的做法,种植师让-克劳德·比多(Jean-Claude Bidault)也被说服了。
不过一开始酿出的酒缺乏优雅,并不如意。当然我们知道这需要时间适应和转变。接下来95年我们又是一阵惊心,花期的缩短让产量降得极低。直到96年,才产出了质量完美的葡萄酒。但是一开始我们并没有直接就全部使用生物动力法,而是与有机法作对比实验,我们在普利尼(Puligny)的一级田Clavoillon一试就是7年,结果就像矿泉水一样清澈可见。”
奥利维尔·温贝希特(Olivier Humbrecht)
阿尔萨斯顶级名庄辛·温贝希特酒庄(Domaine Zind-Humbrecht)庄主。首位法国葡萄酒大师(Master of Wine)。
“从1997年就开始采取生物动力法进行葡萄的种植与葡萄酒的酿造,生物动力法目的有三个,第一是通过保护好葡萄生长土壤和环境,建立一个更好的生物生态平衡体系,种植出一些很健康的葡萄,第二是在种植葡萄和生产葡萄酒的过程中不影响环境,第三是是在葡萄酒中体现风土的特色。
生物动力法种植葡萄是比较难的一件事,葡萄是一个很疯狂的植物,它就是想多长叶子和枝干,就是不想结果。在生物动力法看来,葡萄是属于’水性’的植物,就像太阳系离太阳最近的水星一样,为了让葡萄这种水性的植物结出好的果实,我们要在葡萄园里面种植一些’火性’和辛辣的植物去平衡它,比如说大蒜、姜及含有一些红色素、带刺的植物等,目的就是让葡萄按照我们希望的健康方式进行繁衍生长。比如说发芽、开花、转色、成熟的这些阶段,我们会给它配合对应的带有’火性’的植物,如果做得到位的话,我们就没有必要使用人工化学物质给葡萄进行疾病防治,比如化肥和杀虫剂。如此一来,生物动力法的葡萄农使用的化学物质只是有机法种植的十分之一。
生物动力法让葡萄有更发达的根系,使它获得更多的土地的力量和宇宙的力量从而达到一种平衡。生物动力法所谓的’动力’来源于水和平衡葡萄生长的那些火性植物混合后产生一种生物动力。而这些水是需要那些好的水,这些好的水也会带来好的信息给葡萄藤和葡萄。
我不能解释所有生物动力法的现象,我虽然解释不了,但是我能看到结果。生物动力法使葡萄生长的更好,更开心,环境也没有污染。”
让-巴蒂斯特·莱卡永(Jean-Baptiste Lécaillon)
香槟区名庄路易王妃香槟(Louis Roederer)首席酿酒师。
“生物动力法是回归传统的,当然是往好的方向,它是尊重自然的,也是接近自然的。工作量的增加,这是当然的,因为这真得每天把人往葡萄园里送,照看葡萄园就得像照看热锅上的牛奶一样小心。不仅是人,还有马,就像照片上一样,一切都是自然的!完全不像70年代,那时,我们只需往葡萄园里喷洒农药,然后等着收葡萄就好。
采用生物动力法,自然会多出很多工作,和生物,和全球市场,和气候…这是一个与环境更加和谐统一的画面:有机的,就是让人回到自然之力中。
每年冬天我们都在品尝,所以今天我们可以说,生物动力法确实能让酒变得不同:在酒还年轻时,确实有些粗野,但也更加有性格。也许,还有着极佳的陈年潜力!说这个或许有点早,但我们有条不紊的工作会让我们成功。
生物动力法是对风土的最佳表达方式,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尽可能的尊重自然,你尊重得越多,得到的越好!”
什么是生物动力法?
根据生物动力运动联盟(Le Mouvement de l’Agriculture Bio-Dynamique)的统计,当今全球45个国家,超过5000家生产商,15万公顷的葡萄园已经采用了生物动力法。
那么,究竟何为生物动力法?
生物动力法源于奥地利哲学家鲁道夫·斯坦纳(Rudolf Steiner)于1924年一系列农业峰会上提出的人智学(Anthroposophy)的基础理论,试图通过农耕而将人智学实现,它是一种特殊的农业耕作方式。
这种方式有部分有机农业的理念在里面,它将整个农场视为一个生命的整体,强调生物的多样性以及减少人力的介入。基于植物提取物的做法能够激活并运用存在于土壤中星球的“宇宙之力”,从而促进植物的生长和限制寄生生物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