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大帝,也叫查理曼(Charlemagne),是中世纪里最著名的国王,他在一千多年以前几乎统一了欧洲。西罗马帝国灭亡以后,西欧大部分的葡萄栽培和酿酒陷入停滞,贸易通道也被打断,到了查理大帝所处的加洛林王朝时期,葡萄酒才逐渐恢复。
查理大帝
查理大帝对农业非常重视,他颁布了一部《庄园法典》,制定了欧洲大陆有关农业生产和税收的规则,也规定了葡萄栽培和酿酒规范,比如不能脚踩破碎葡萄就是其中的一条。查理大帝还大量地赠与葡萄园,法国乃至莱茵河地区全部栽上了葡萄,对葡萄酒的世俗化起了很大作用。
查理曼到底有没有白胡子?
勃艮第的特级园有33个,其中一个著名的出产白葡萄酒的特级园叫做戈东—查理曼(Corton—Charlemagne),戈东是这个村子的名字,查理曼的“曼”,意思是帝王,这个葡萄园的名字就来自于查理曼。
公元775年,查理曼把3公顷的葡萄园送给索略(Saulieu)地区的圣安多斯(Saint Andoche)修道院,自此查理曼的名字就永远地跟勃艮第联系在了一起,直到今天,这片戈东—查理曼特级园依然诉说着查理大帝的故事。
戈东—查理曼(Corton—Charlemagne)
传说查理大帝觉得红酒把自己的白胡子染红不雅观,所以就命令这片田改种白葡萄,但是,这个典故肯定是以讹传讹的。当时的查理大帝才33岁,有白胡子的可能性不大,查理大帝一生功名赫赫,活到了72岁,在一千多年前可谓是寿星中的寿星了,一个精力充沛身体硬朗的人,33岁的年纪不可能未老先衰,所以白胡子的说法显然是后人杜撰的。
欧洲上千年的中世纪是在教权和王权相互博弈中走过来的,查理大帝的爷爷铁锤查理,他老爹矮子丕平,这爷儿三个一个比一个英武精干,王权的统治力主导了欧洲的稳定和繁荣,农业蒸蒸日上,查理大帝倡导的加洛林文艺复兴让人们重新唤起了对科学文化的追求,葡萄酒在查理大帝的推动下也有了大规模的发展。可惜的是,查理大帝的子孙比较平庸,他死后王权急转直下,教权迅速上升,加洛林文艺复兴的曙光和经济的繁荣又进入了一个黑暗的轮回。
查理大帝为何下令种葡萄?
关于查理大帝对葡萄酒的推动有诸多的记载,那么,查理大帝为何要大费周章地推广葡萄酒呢?是查理大帝自己爱喝酒?其实不是,查理大帝自己喝酒很有节制,而且对于酗酒行为会给予严惩。说简单点,这么做是出于政治上的考虑,就是为拍教会的马屁。
查理曼的老子“矮子丕平”是篡位的宫相,他坐上王位时权力如日中天,甚至超过了教皇,但篡位的皇帝都会千方百计地使自己合法化,丕平给教皇赞助了罗马城,才有了后来的教皇国,这就是改变历史的“丕平献土”。
王位传到查理大帝的手里,他也面临着合法化的问题,教皇不给加冕,自己这个国王永远不会名正言顺。前有罗马帝国的君士坦丁颁布《米兰敕令》,立天主教为国教,再有墨洛温王朝的克洛维一世受洗,皈依了天主教,这些先例无时不刻刺激着查理那颗骚动的心。信仰是可以轻易改变的,唯有利益才是永恒的,查理大帝面临着一个政治选择。
查理大帝加冕
那时候,人们把教会当作与上帝对话的唯一通道,教权总会制衡王权,查理大帝深思熟虑后觉得,创造和谐社会才能共同致富,王权和教权还是要精诚合作,否则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教会喜欢葡萄酒,为了示好教会,查理大帝就下令栽葡萄,还不断地赠与葡萄园给各地教会,推动经济繁荣和社会稳定。
教皇利奥三世心想也斗不过查理大帝,干脆大家团结合作,公元800年,教皇心照不宣地给查理加了冕,自此以后,人们的思想和生活就处于教权与王权的双重统治之下,皇帝和教皇亦敌亦友,在互相支持,彼此提防的较量中,携手奔向小康。
查理大帝平定四方后,各地修道院逐步增加,葡萄开始大规模种植,葡萄获得了空前的历史发展机遇。在查理的大帝的疆域里,阿基坦境内的波尔多,莱茵河及多瑙河流域,也就是今天的德国和奥地利都栽培了大量葡萄。在此之前,欧洲蛮荒的土地上连年征战,老板姓饭都吃不饱,没有人专心种葡萄,更不要说有葡萄酒产区的概念了。
脚踩葡萄不可以!
毫无疑问,种葡萄酿酒是为了发展经济,增加税收,而最终的目的是中央集权。查理大帝的地盘大了,资产多了,就得想办法管理,除了延承着他爷爷开创的采邑制,他在文治方面下了功夫,颁布了著名的 《庄园法典》(Capitulare de Villis)。
法典对各种经济活动进行规范化管理,不但包括 、葡萄酒酿造,还涵盖了各种瓜果蔬菜,园艺经营、牲畜的配种和繁殖等等。大宗的粮食牲畜稳住了,顺带种上点儿葡萄,既能多赚点税收,还能稳住教会,两全其美。
对于葡萄酒来说,最重要的一条规定就是不能再脚踩葡萄来压榨葡萄汁。查理大帝定是认为自己是个有品位的人,他一边喝酒,一边想到臭脚丫子踩葡萄的画面,未免阵阵作呕,这太不讲卫生了,大家别用脚踩了。不让用脚踩,怎么压榨葡萄汁呢?压榨机与时俱进地出现了。篮式压榨机不但卫生,而且提高了效率,比脚踩能多出20%的葡萄汁。再者,葡萄的产量上来了,没那么多脚丫子踩,于是,压榨机火了。但是,没钱的酒农没别办法,还是用脚踩。
所以,别老相信所谓纯手工的忽悠,再手工也得和机器打交道,除非真是脚丫子踩出来的,但那也得叫脚工,不是手工。“天然”、“手工”不见得就是褒词,工业化也未必就是洪水猛兽,得具体案例具体分析。
查理大帝是虔诚的天主教徒?
查理大帝统一了欧洲,土地多的不得了,葡萄栽培遍布全境,西边有波尔多、安茹、昂热、中间有勃艮第、普罗旺斯,东边有阿尔萨斯、莫泽尔,香槟也有了难得的和平,修道院急剧增加,奠定了葡萄酒的基础。
查理大帝还把10月规定为采收季节,这样可以避免不成熟的葡萄拿来酿酒。动物的皮囊也不再允许来装葡萄酒,规定了用于运输和储存的容器——橡木桶。
如此重视葡萄酒的质量,又不太擅长喝酒,查理大帝是不是皈依了天主教呢?其实不然。查理大帝对天主教并不虔诚,他相信科学文化远远多于相信教会。天主教倡导的是一夫一妻制,查理大帝三番五次的娶老婆,还有数个小妾,这不是公然和教会叫板嘛?!除此之外,还有更厉害的一招——加洛林文艺复兴,这是对教会赤裸裸的打击。
查理大帝和大臣阿尔昆
查理大帝身边有个大臣阿尔昆(Alcuin),是个文化人,他致力于启蒙人们的思想,大力推广建筑、艺术、文学各方面知识,他和查理大帝俩人时常对饮卢瓦尔河谷的葡萄酒,筹谋着天下。
经年累月,加洛林文艺复兴取得的成就,使得教会的影响力已经远在查理大帝之下。查理大帝带来了近乎完整的统一版图,形成了欧洲最早的雏形,在此期间,中世纪的经济、文化和政治稳定发展,葡萄酒也获得了空前的发展机会,但可惜这段时光并不长久,查理大帝死后,他的后代不给力,帝国的领土越缩越小,王权的下降又给了教权上升的机会,查理大帝揭开的微弱的人文曙光,又湮灭在了中世纪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