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葡萄酒中的矿物质,爱好者们首先会想到是德国的雷司令,脑海中浮现的是莫泽尔河与莱茵河岸边陡峭的葡萄园。
通常我们会说汽油味,很多年前一个德国庄主提醒我,用火石油味可能更能帮助葡萄酒的销售。
没错,这就是矿物质味的一种,也是比较容易理解的一种,但是我们经常还会看到酒评中会描述到湿的岩石、石墨、铅笔芯、碘伏、矿石、燧石、泥土等等味道,情况就变复杂了。
还有些葡萄酒讲师可能会告诉你,德国雷司令的汽油味是板岩土壤造成的,可是,来自没有板岩土壤的澳洲雷司令和西班牙瓦伦西亚麝香起泡酒也有明显的汽油味,为什么呢?
首先我们要明确一点,那就是现在还没有对葡萄酒中的矿物质有明确的定义,有些葡萄酒大师更是认为矿物质是一个新的名词,其内涵还有待挖掘,理由之一就是上世纪80年代之前还没有这个概念,比如法国现代酿酒泰斗埃米耶·佩诺(Émile Peynaud)在1983年出版的《品味葡萄酒》一书中压根就没有提到矿物质味,乃至2006年出版的《牛津葡萄酒指南》里面也没有提到。
从实验室的结果来看,葡萄酒中的矿物质微乎其微,明确能够检测到的只有钾和钙,含量也不会超过0.1%。
另外葡萄酒的矿物质味道并不来自于沙石土壤,实验证明,葡萄无法直接从土壤中吸取矿物质,而是土壤中的各种化学物质平衡的结果,也就是说需要在种植及酿造过程中进行特别的处理,例如,高酸度和结构松软的葡萄酒都会让使焦油及湿岩石的风味更加突出。
我比较认可的观点是:葡萄酒的酿造和品尝都是一门艺术,而艺术不适宜纯粹靠科学去解释,也可能是一种错觉,但错觉恰恰是艺术欣赏的重要组成部分。
是不是有矿物质味道的葡萄酒价格就会昂贵呢?错了,穿白大褂的那些技术人员们已经证明,酸度较高而果味寡淡的白葡萄酒更容易呈现矿物质的风味,可是,我还是要强调:愉悦的矿物质味能够增添葡萄酒的结构感,在购买的时候我也愿意为此多付一些人民币。
实际上,很多酿酒师或庄主对实验室的数据并不感冒,例如西班牙著名的酿酒大师阿瓦罗(Alvaro Oalacios)就直言不讳地说:“做酒不是一个技术活。”他以比阿佐产区(Bierzo)为例,石灰质和石灰岩土壤会使葡萄酒更文雅与细致,板岩山坡上的葡萄酒会展现石墨的风味,同时葡萄品种也有影响,酒体相对较轻的黑皮诺和歌海娜会比希拉和丹魄有更清晰的矿物质味。
最有意思的是英国葡萄酒大师莎拉·简·艾文斯女士(Sarah Jane Evans MW)为了帮助读者理解葡萄酒中的矿物质味,她特意给出了一道公式:
[SS+A+CC] – [E+T] – [O²] = Minerality
其中:SS是多石的土壤(Stony Soils),A是酸度(Acid),CC是凉爽的气候(Cool Climate),E + T是包含在果味中的酯类化合物和硫醇,O²当然就是氧气了。
简单地说,产自多石土壤和凉爽气候的葡萄园,酸度明显,果味稍弱,氧化程度低,就能够呈现更多的矿物质味。
我们要相信大师的话是有道理的,在品尝的时候,牢记这条公式,慢慢的去体会,你就会发现,今天我又为你打开了一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