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酒是一种适合陈年的酒精饮料,尤其对于一些品质极佳的酒来说,更是有着极大的陈年潜力,但是再好的酒陈年也有一定的极限,不可能无限制的陈年下去,那么你知道葡萄酒的陈年极限到底是多少年呢?
艾伯巴赫修道院(Kloster Eberbach)拥有300年历史的酒窖
世界上最古老的葡萄酒在哪儿?注意不是指老藤酿造的普通酒,而是真正的陈年老酒。当然,肯定有几瓶百年以上老酒被储藏在各地,但去哪里找那些数量稳定,公开销售的古老葡萄酒呢?
弗拉德盖特合伙企业(Fladgate Partnership,波特酒巨头,旗下包括Taylor, Fonseca等波特名厂)日前发布了两款限量版古董酒:1855年份“Scion”以及1863年的泰勒(Taylor)单一年份波特。该企业最近巧妙地收购了茶色波特酒专家——Wiese & Krohn公司,这是一家有着丰富古老波特酒库存的古老家族企业,仓库的波特酒最老达到1863年,比这个家族企业的历史还长两年。Richard Mayson在自己的书《波特酒与杜罗河》(Port and the Douro)中形容这些酒“浓郁到几乎无法饮用”(由于水份蒸发,木桶陈年的茶色波特会随着陈年越来越浓缩)。
而弗拉德盖特合伙企业的对手辛明顿家族酒业(Symington Family,另一家拥有多家名厂的波特酒巨头),为庆祝伊丽莎白女王的60周年钻石大庆,早已发布了另一款特殊的1952年份茶色波特酒(Colheita)来试水。为了回应弗拉德盖特发布的19世纪古董酒,去年六月,他们又发布了格兰姆祖训(Graham’s Ne Oublie),这款酒源自三桶来自1882年的茶色波特,这些酒则是公司创始人当年为了庆祝自己18岁时到达波尔图(Oporto)而购买的。所有这些奢华的19世纪桶陈波特都需要几千英磅一瓶,这样的价格大概反映了它们稀有的度。不过让我好奇的是:位于杜罗河谷(Douro Valley)和加亚新城(Vila Nova de Gaia)的那些波特酒窖里,还藏有多少桶古董级波特酒,尚未被人开发其商业价值。
加亚新城(Vila Nova de Gaia)有很多波特酒厂在当地建立规模宏大的酒窖
储存在瓶中或桶中的葡萄酒想要成为古董,而不是变成醋的话,多多少少必须进行一些强化处理,虽然也存在一些著名的例外。比如顶级卢瓦河谷的白诗南(Chenin Blanc)可以陈年数十年,那些有幸喝过19世纪武弗雷产区(Vouvray)和慕兰图珊安茹产区(Moulin Touchais Anjou)葡萄酒的人可以作证(两者都是卢瓦河谷的优质产区,编者注)。德国莱茵高产区的艾伯巴赫修道院(Kloster Eberbach)拥有若干瓶来自1706年的雷司令,而不来梅的拉茨凯勒(Ratskeller)则藏有甚至更古老的德国葡萄酒,虽然不是装在瓶子里。葡萄酒大师Michael Broadbent在自己的权威著作《陈年佳酿》(Vintage Wine)中,提到任职佳士得葡萄酒部门的50年期间品尝过的数千款美酒中提到了这些酒:这个汉萨同盟交易城市的官方地窖,藏有大桶大桶的非常古老的德国白葡萄酒。最老的可以追溯到1653年,其中的酒他形容为“非常尖锐,不甚易饮”,不过这些酒桶里会定期加入新酒填桶。
这种定期少量补给的陈年方式称为索雷拉系统(solera system),这个名字主要与雪利酒(sherry),西班牙南部的赫雷斯城(Jerez,雪利酒重镇)相关联(索雷拉是雪利酒的主要陈年工艺)。当然在赫雷斯城大教堂似的白漆酒窖中肯定有很多非常珍贵的葡萄酒,不过根据我的经验,赫雷斯的最老的雪利酒中的某些,根本算不上特别美味。常年存放在酒桶中使它们变得甚至几乎无味,就像是寡淡的酱汁。这些酒最好用途在于少量作为雪利酒的调配原料,用来增加一些深度和一丝古旧感。
一些非常古老的雪莉酒
巴尔巴迪约酒庄(Barbadillo)声称拥有最古老的,目前还在继续陈化葡萄酒的索雷拉系统,这被他们称为“圣遗物”的葡萄酒可以追溯到19世纪初。巴德斯比诺酒庄(Valdespino)拥有的索雷拉系统也能追溯到1842年份,另外El Maestro Sierra酒庄还依然在出售一款始于1830年份的阿蒙提亚多雪利酒。但是这些年份现在只能代表该索雷拉酒中极小一部分的葡萄酒。(编者注:索雷拉系统的核心在于葡萄酒的混合陈年,每个年份,酒庄会抽取出酒桶一部分老酒装瓶,并向酒桶加入新年份酒,所以真正起始年份酒的占比并不多。)至于拥有年份的雪利酒,如果其中的葡萄酒100%仅用一个年份的,那么威廉汉宝酒庄(Williams & Humbert)以其产品系列的深度著称,但在这种情况下,1924年份雪莉就可以算是最老的酒了。
但是至于拥有大量珍贵陈年的葡萄酒,你就必须关注大西洋上的马德拉岛(Madeira),那是世界上最多强劲老酒的居所。当我在JancisRobinson.com上十万多条品酒笔记中搜索、想看看哪些是我尝过的最古老的葡萄酒时,我发现其中的大多数都是马德拉酒,其中三款源自18世纪。重要的马德拉葡萄酒生产商Blandy的Chris Blandy宣布说在他们公司酒窖里有1000瓶18世纪的马德拉酒。而专业网站madeirawineguide.net对于岛上所有老酒仓库进行过一次统计,表示至少30个可以追溯到18世纪,两个可以追溯到1715前后。这些极度宝贵的葡萄酒中不少都有很多瓶,可以成批出售。而且马德拉几乎不会变坏,哪怕是已经开瓶的酒也是如此。当然我个人是希望它们别变得太热门,这样这些无法再生的资源就不会被“掠夺”得太严重。
风景壮丽的马德拉岛
辛明顿家族的亲属Ben Campbell-Johnston每年在伦敦都会组织一次年度强化酒品酒会,称为BFT。有一年迭拉茉莉娜酒厂(Tierras de Molina)展示了一些百年的马拉加酒,而据他了解,意大利西西里西部古拉托罗酒庄(Curatolo)的酒窖里藏有类似的珍贵玛莎拉酒(Marsala,也是强化酒)。
而在前苏联的地盘里,也有很多古老葡萄酒收藏,大多数不仅强劲而且很甜,估计是铁腕政权和独裁政治剥削的结果。克里米亚旧时沙皇的度假村中,储藏着可以追溯到19世纪的马桑德拉(Massandra,强化甜酒)收藏品。当时这些酒被卖给了苏富比拍卖行(Sotheby’s),现在仍有存货。2009年在克拉斯诺达尔(Krasnodar)附近,我系统品尝了当时在册最大的苏联葡萄酒收藏,但是其中最老的也不过是来自1960年代。然而,在摩尔多瓦75公里长的地道中,还埋藏有大量非常古老的葡萄酒,据说其中一段包括赫尔曼·戈林(Hermann Goering,二战时期德国元帅)的私人酒窖,虽然主要是些20世纪初期的葡萄酒。
想找更古老的葡萄酒库存,看看世界上那些曾经大量出产强化酒,但之后慢慢不再流行的地区,就会有所收获。很明显澳大利亚就是这样的地区,而且那里仍窖藏着数量多到令人羡慕的甜葡萄酒。巴罗莎山谷的沙普酒庄(Seppeltsfield)里藏有从1878年开始起每一年的茶色甜酒,几乎全部仍装在桶中,包括多达250升的百岁高龄葡萄酒。其中少量目前又再次出售了。拉瑟格伦(Rutherglen)则拥有陈年麝香甜酒以及换了新名字的托佩克(Topaque,过去这些酒叫做Tokay,但风格和奥地利的托卡伊并无相似之处,是用Muscadelle酿造的强化甜酒)。而御兰堡(Yalumba)、奔富(Penfolds)以及麦克威廉(McWilliams)都有着很长的强化酒酿制史。
Yalumba
一些最传统的里奥哈(Rioja)生产商——比如瑞格尔侯爵酒庄(Marqués de Riscal)和洛佩兹埃莱迪亚酒庄(R López de Heredia)(上面的照片拍摄于后者1903年建立的“Bodega Nueva”酒窖,感谢Viña Tondonia提供的照片),拥有惊人老年份酒收藏。但有趣的是法国最著名的葡萄酒产区里,真正陈年葡萄酒的储藏量却并不丰富。一级庄——特别是拉图(Latour)和拉菲(Lafite),他们拥有不少自己的老年份酒,藏在他们时髦的新酒窖中,但酒商Mahler-Besse手里掌握的恐怕才是最棒的20世纪初波尔多葡萄酒收藏;哪怕是宝尚父子(Bouchard Père et Fils)在勃艮第酒窖里的藏品,在古老程度上也(比拉菲和拉图)更胜一筹。除此之外,令人嫉妒的优秀收藏品主要都掌握在私人手上,那些古怪的英国的、比利时的、瑞士的、挪威的收藏家,外加牛津剑桥各个学院,特别是万灵院(All Souls College)。毫无疑问,如今拍卖商们都在垂涎觑觎,等着上述收藏者中有人忽然想用藏品换取些现金的时机。